饮涧餐泉

归于风雨。


不写啦 谢谢喜欢

【文野无赖派】一夕

Summary:故事结束之前该有一场无声的告别。


安吾视角,友情向,三个人在酒馆的东拉西扯,时间设定在黑时开始之前。

旧文重写虽然已经跟原来没相同点了,意识流,ooc


曲调在循环。旋律像雾一样漫上来,又在雾里模糊得无法辨认。坂口安吾摘下眼镜擦拭,知道视野并不会由此变得清晰。玻璃杯缘清脆碰撞声的蛊惑下他喝了比平时更多的酒。或许太多了。

他身旁用胳膊肘支着脑袋的少年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醉话或是梦呓,支离破碎的句子中似乎夹着自己的名字,轻得像悬在云端的雪。另一边红发的男人把前者手边的杯子往一旁挪了挪,视线与他的目光偶然相撞,茫然地凝滞片刻,又漂浮到他所不可见的更远处。在这之前或之后,他听见谁在解释,仿佛是自言自语,在这待一晚上,等明早的日出。

没人搭腔,更没人在意阴了很久的冬夜里这个要求的合理性。少年说这是最好的夜晚,然后沉沉睡去,像冰块融化一样无声无息。在这之前他们谈论着平时不会提及的内容——关于故事,以及故事的终结。

——故事也没那么容易走向结束吧太宰君。

Lupin的空气并非声音传播的好介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听见他自己,后来连同这些都在眨眼之间一并被忘却。

他坐在原地,不知道有什么事可以期待。若用故事比喻,自己的人生一定极像三流小说的俗套情节,大同小异的喧哗与歌哭年年循环上演,至死方休。如果此时此刻可以冠以最高级,那总有机会力挽狂澜,投身其中引燃划破浓云的第一道闪电;又或者这还是平凡年月里千分之一,也仍能同两人一起漫不经心闲扯到天明。

但已不再如此。他听到远处的丧钟,看着棋局展开,庞然之物相互倾轧,却无法推算最后的胜负,以及此中过河卒子将迎来的命运。“人生是你的作品”这种说法未免太不负责任,多少文字未被阅读就化为尘灰。

他手中没有剧本,只有不安持续侵扰,像山雨之前响在遥远天空的隐雷。连这不安也是不可说的:他受困太久,个中因果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心知肚明不可能舍弃,早就束手无策到熟稔接纳,几乎可以与其共用姓名;与自己的交流也经年累月而足够透彻,无可彷徨、无由再叙。

他把喝空了的酒杯倒扣过来,残留的液体聚成水滴,被照成一些黯淡的光点,缓慢地沿着杯壁滑下。没有什么给它们以回应。嘈杂与烟尘都在地下室的那一头,笼罩在他们周围的只有牢不可破的静默。它曾在兵荒马乱间带给他归乡般的恬然,而此刻他觉得周围的空气正在其中被缓缓抽离,总有一刻自己的声音在传达到对方耳中之前,就会先由影子与夜色吞没。他想起故乡本身就意味着停滞不前与渐行渐远。

自己总有一天要去做那些习惯了的糟糕事情,背叛、欺骗,以及不辞而别。

转回视线的时候他突然想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里来。太多问题未被提出,也就丧失了得到答案的机会。他发现自己从不了解两人关于明天的任何期待。隔着所有夜晚的雾气,始终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联系瞬息即逝,而那道边界却是永恒的。

他不知道这本故事书上尚有多少空白纸张能让自己守着这两个人一整夜。在提议者睡着的情况下作为受害人之一枯坐至天明,每一秒都仿佛是可以任意消磨的时光的最后片段,像瀑布前的静水,难以察觉却又一刻不停地流淌向终结。他在其中尝试着回忆些什么。丧家犬般惶惶奔走的夜晚、埋首文件无暇顾及天色的夜晚、断电时点起蜡烛誊写人生记录,又把无法上交的书页用烛焰燎作灰烬的夜晚、漫无目的泡酒馆而延误工作的夜晚——去日苦多,千相百景,都不到他眼前来。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都远逝消散。面前只有这两个人,各怀心事,又同他一样百无聊赖。

那就这样吧,他想。在这个普通夜晚暂时停下了对身周一切事物意义的追问。这之前安宁从未到来,这之后也仍会有更多动乱、更多奔波与流离;太多事不可避免也无可希冀,下次任务的信息照旧会如期抵达,而他可能明天就死在揭穿自己身份的某方枪下。他或他们最终都会失约。

但他仍握有此时,仅握有此时。自从他真正踏入这涌向他、裹挟他的暗流里绝无仅有的交浅言浅与心口如一,面对的就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他向织田作举杯致意,又在黎明时分与后者一起把太宰治拖出酒馆。灯牌映亮天空一角,雾气被照出轻而绵密的质感,白昼的光掩在地平线下,很快就会到来。

踩在巷子里的时候他回应太宰治的提问说,没有日出,不过至少下雪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未惯于离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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